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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细雨中呼喊深度解析(余华《在细雨中呼喊》,一个耐人寻味,笑中带泪的故事)

100次浏览     发布时间:2024-09-13 08:07:53    

《在细雨中呼喊》是余华的首部长篇小说。它不同于余华的其他作品,像《活着》,《许三观卖血记》,讲述的是一个接一个的苦难,读过之后让人痛彻心扉。相比之下,这是一部更耐人寻味的作品,余华用黑色幽默的方式讲述书中人物的命运,让人读来笑中带泪。

余华说:我们并不是生活在土地上,事实上我们生活在时间里。《在细雨中呼喊》是一本关于记忆的书,它的结构来自于对时间的感受。小说的讲述者孙光林是一个自幼被父母遗弃的孩子,他在稚嫩却孤苦无助的年纪,提早感知众生百相。他以回忆的方式,把碎片化的记忆串联起来,形成了这个啼笑皆非的故事。

小说以一个细雨飘扬的夜晚为开端,讲述者我在睡梦中看到一条幽静的道路,听到一个女人嘶哑的哭泣般的呼喊声,却等不来一丝回应。这使我回想中的童年颤抖不已。再也没有比孤独的无依无靠的呼喊声更让人战栗了。小说这样开始,呼应了小说的名字,也是一个隐喻,奠定了整段回忆的灰色基调。

孙光林出生于南门一个普通的农村家庭,是孙家的第二个孩子。他六岁时最后的记忆,是一个高大的男人,身穿军装的王立强拉着他离开了南门。那时候他被送给城里的王立强家收养,养父母很好,曾经给过孙光林短暂的温情。可是在他12岁那年,由于养父自杀,养母出走,家庭的变故使他不得不摸索着重新回到南门的家。

他说,我十二岁那年王立强死后,我独自一人回到南门,仿佛又开始了被人领养的生活。那些日子里,我经常有一些奇怪的感觉,似乎王立强和李秀英才是我的真正父母,而南门这个家对于我,只是一种施舍而已。

离开五年,孙光林与父亲和兄弟已经形同陌路。他投靠了早已遗弃了他的亲生父母,也正式开启了无依无靠的生活。

他们五年后最初相见,恰好一场大火在他家屋顶上飘扬。他的父亲孙广才认为这场灾难是孙光林带来的,这造成了他们最初的疏远和隔膜。后来父亲对他的怀疑消失,但他的处境并未改善。哥哥孙光平对他的讨厌则来自父亲,他从来不让孙光林站在他的旁边,而三弟孙光明经常和大哥在一起,所以孙光林离自己的兄弟越来越远。

有一次,哥哥孙光平用镰刀划破了他的脑袋后,他流了一脸的血,但哥哥祈求他不要说出去。他没有答应,而是去找了爸爸。于是哥哥在三弟孙光明的脸上划了一道,并合谋诬告这一切都是他干的。当父亲孙广才急匆匆赶回家后,书里这样描写:

父亲将我绑在树上,那一次殴打使我终身难忘。我在遭受殴打时,村里的孩子兴致勃勃地站在四周看着我,我的两个兄弟神气十足地在那里维持秩序。

这次事情以后,我在语文作业簿的最后一页上记下了大和小两个标记。此后父亲和哥哥对我的每一次殴打,我都记录在案。

五年后重回家中的孙光林,早已成为这个家庭的陌生人。哥哥的欺负、恶人先告状,父亲的粗鲁和暴力,母亲的冷漠、无视,使得孙光林快速地自我封闭起来。他不得不以一个局外人的身份注视着这个家,注视着围绕着他的生活。在这种注视下,世界是热闹的,而孤单是自己的。

孙光林的父亲孙广才,是个彻头彻尾的无赖。他上有小下有老,但是对于儿子,他没有父亲的仁爱,对于妻子,他没有尽到丈夫的忠心,对于老父,也没有一丝孝心。在他的眼里,儿子,父亲和妻子都是累赘,都是危害他生命的仇敌。

小说中讲到弟弟孙光明,因为少不经事,去救落水的孩子,后来自己却溺水而亡。小说中写到,父亲和哥哥两个人把弟弟从水里捞出来,轮流倒着背,拼命地跑,竭力想通过这个办法救活弟弟。但是在得知弟弟的生命已经无法挽救之后,他们对于美好生活的幻想很快就压倒了对失去亲人的悲哀。他们表现出了无比的兴奋。孙广才拒绝了被救孩子家长赔偿的一百元钱。他说,儿子是英雄,他自己就是英雄之父,他以此为荣。他还让被救孩子家长宣传宣传这个英雄事迹。孙广才开始了红光满面的生涯,幻想着政府会派人来接见自己,幻想着从县城直达北京。作为英雄的亲属,他们将收到天安门城楼的邀请。他常常搬着一把小凳子,坐在广播下面听消息。可是,直到一个多月,孙广才日夜思念的政府来人,依然没有在村里出现,他成了村里人的笑柄。眼看没有希望成为英雄之父的孙广才,重新体会到了金钱的魅力,他向那家人要伍佰元赔偿孙光明的死,那家人拿不出来,父兄俩就把他们家砸了。两天之后,警察带走了孙广才。父亲一直期待穿中山服的人来到,到最后来的却是穿警服的人。他们家赔偿给人家损失之后,更穷了。

就是在这个时候,孙广才爬上了斜对门寡妇的木床。他大模大样,目中无人地出入寡妇的家门、理直气壮地将自家东西送到寡妇的家中。当母亲积压的愤怒终于爆发,跟寡妇扭打在一块儿时,孙广才却慌乱的逃之夭夭。

孙广才因为好色曾搞砸了儿子的一桩婚事,还对后来的儿媳妇动手动脚。哥哥孙光平从城里回来,看到抽泣的媳妇英花和老泪纵横的母亲,迅速明白了怎么回事。他脸色苍白的进厨房提了一把斧子,对英花说: “你要照顾好儿子和娘。”他用斧子砍掉了父亲孙广才的一只耳朵。

对于孙光林的祖父孙有元,孙广才没有表示出一丝关爱,只有谩骂与诅咒,他盼着老人早日西归,为家里省出粮食。孙广才喜欢在饭桌上训斥自己的父亲孙有元,不仅如此,他还专门让父亲坐一把小椅子上,这样他们在吃饭时,孙有元就只能看到桌上的碗,看不到碗中的菜。

但是,即便是这样一个人。在妻子死后,他表面上不管不顾,自己却半夜偷偷跑到妻子的坟上,哭得让全村的人毛骨悚然。祖父死后,也曾流露出真诚的痛苦,痛骂自己没能够尽孝。

冷漠、自私、愚昧、无知、虚荣,这些都是属于孙广才的标签。这样一个人,连死亡都是不堪的。他最后是喝醉酒之后,掉进粪坑里死掉的。掉下去时没有发出惊恐的喊叫, 只是嘟哝了一声:“别推我。”

在所有的角色中,孙光林的母亲显得那么微不足道。她是小说中一个无名无姓的人,只能依附于别人存在。她是那个年代里,大多农村妇人的生存状态,任劳任怨,勤劳,忍气吞声。 面对父亲这样一个无赖,她总是手脚不停忙着,表现出若无其事的样子,竭尽全力地维持着这个家,是家中一个近乎透明的存在。她隐忍了一辈子,虽然曾和寡妇打了一架,换来的却是耻辱。母亲是不幸的,不是因为遇人不淑,而是在男权的压制下无底线的退让。她不是无法反抗,而是根本没想过反抗,她只是被动的把自己的悲剧命运贯彻到底。

家中的闹剧和悲剧不停地在发生,而孙光林看到一个残忍的事实: 不管是村里人还是家人,都在集体疏远着他。“长久的孤单和被冷落,使他在村里似乎不再作为一个人而存在。他即便心动,想要参与其中是不可能的,他只能在远处静静地看着。原生家庭无比黑暗,但是他从未放弃过寻找温暖,他把人生的幸福寄托于外面的世界,然后收获到了友情。

书中描述了孙光林的四段友情。

第一段友情是在孙荡。在孙荡六年中,因为同学国庆和刘小青的陪伴,让孙光林贫瘠的童年生活充满了色彩。甚至在回到南门以后,只要一想起他们,内心就充满了甜蜜。

第二段友情在南门。他被开朗颇有号召力的苏杭吸引,想融入苏杭的朋友圈,因为这样能让自己看上去像是拥有很多朋友。成为苏杭小跟班后,孙光林并没有得到重视与尊重。苏杭为了炫耀自己的威严,当着女同学的面用柳条抽打他的脸,还命他趴在地上。不甘屈辱的孙光林选择重回孤单之中。他宁愿忍受寂寞的折磨,也不愿意以耻辱的代价去换取那种表面的朋友。

苏宇是孙光林生命里的第三段友情。这两个男孩有着相似的忧郁和孤单。当苏宇走进孙光林的生活时,满足了孙光林对友情的所有渴望。他们分享青春期的悸动,解除了敏感少年孙光林青春期的困惑和不安,让他以合理的心态看待自己的青春成长。苏宇的陪伴,给了孙光林长足的温暖和依靠,让他对未来生活充满了希望。然而这段美好却很短暂,苏宇因脑血管破裂早早离开人世,这让孙光林一度陷入更加的孤独之中。之后,也让他迅速成长起来。他结交了比自己小很多的鲁鲁为友。从鲁鲁身上,孙光林看到了曾经弱小无助的自己,他把对苏宇的爱,延续给了鲁鲁。在付出爱的同时,也收获了温暖。孙光林重新找到了心灵的寄托,重新拾起了对生活的希望。

《在细雨中呼喊》以儿童的视角让我们看到了底层人物的命运,看到人类普遍的生存状况,看到那个年代的家庭交往关系。童年的回忆杂乱无序,更显真实。余华把这份对故乡的回忆放置在一个特定的环境里-在细雨中。我们仿佛看到那个自卑的,孤独无助的少年,在细雨中呼喊亲情,呼喊友情,呼喊人世间一切尽可能的温暖。

小说的结尾,我一个人回到了南门,看到细雨中熊熊燃烧的房屋,走到那个赤裸着上身,大声说话的男人身边,大声说:我要找孙广才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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